菱月以前的都是“金钗”。
实则她已经在给他绣荷包了,只是还没有完。
菱月没有跟许茂礼提及这支白玉簪的来历,当时她以为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说来让大家徒添烦扰。
许茂礼不明所以,脸上笑微微地只跟着菱月走,菱月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带着许茂礼三拐两拐的,就来到一家庭院的粉墙外。
菱月今日的是老太太赏的白玉簪。
“许大夫,”菱月微笑,“跟我来,我带你去听琵琶。”
菱月以老太太的为重,柔声劝老太太歇息片刻,老太太浑没有之前的笑模样,只有一句话:“你别。”
许茂礼知她指的是什么事,:“能不说嘛。”
“对了,”菱月从上掏一个东西,递给许茂礼,“这个是给你弟弟的。”
许茂礼看着边的这个姑娘,心里到无限的幸福。
几个曲调低错落,显然不止一个人在弹,听着就不是一个曲调。
临别之际,许茂礼不舍地:“你今天真好看。这个簪很衬你。”
这又反过来了,老太太一向是最疼七爷的,往日里,七爷哪次过来,老太太不是兴兴的。
的确没有玉簪衬人。
蔡妈妈的脸也很严肃。
到得此,那琵琶声已是十分清楚可闻,显然就是从墙里传过来的。
菱月却比许茂礼想象中更成熟,她叹:“我知,她们都是些苦命人,将来也不知会落到何去。”
女为悦己者容,人人皆是如此。
他们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午饭也是在外面吃的,天渐晚,稍晚菱月还得回到府中,许茂礼不得不把人送回家。
老太太甚至都不歇晌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午时小憩一番,这是老太太多年的养生之。
有些人会落到秦楼楚馆,有些人会被买养外宅,有些人会给人妾,菱月听说过这样的故事,甚至也见过这样的人。
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许茂礼目光柔,伶人是最低贱的,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看不起他们,菱月却不一样,她有一颗柔的心,能够谅别人的遭遇,对别人的不幸同受。
“你说呢。”许茂礼委屈巴巴的。
许茂礼往上一放,:“不是说要给我些针线的吗?倒给他了。”
菱月羞涩地一低,漂亮的白玉簪在她上熠熠生辉。
许茂礼接过来摆了一番,发现小孩可以把手伸去,摆着老虎各种表,小弟肯定喜。
丫鬟婆们都很惊慌,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愿意接纳她,为此菱月很激,他们今日的这个决定,日后她不会让他们到后悔。
***
不早的天光给菱月满的乌发洒一些光晕,极好的白玉簪衬在上面,使得菱月整个人显得那样清丽,那样不俗。
可是许茂礼时常会想,其实许多事都早有端倪,只是当时并未留意。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胡同里,狭窄深邃的胡同,似乎能走一种岁月漫长的觉。
老太太还是留七爷在阁里说话。
菱月抿唇一笑。
“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菱月脸颊发,嗔他一:“你还用我讨好吗?”
第二日。
过得一会儿,琵琶音落,周遭重归寂静。
菱月今日忍不住着这个玉簪前来相见,也是想让许大夫看到她更丽的样。
许茂礼心里大概有数,他知菱月是在大宅院里长大的,担心她不了解这里的事儿,不由得提醒她:“我听说有这样的地方,从小把女孩买回来,教她们学弹唱的……”
这之后很长时间,许茂礼时常会梦见这一幕,梦见这一低的羞涩温柔,梦见这支漂亮的白玉簪。
说着又笑起来:“提前讨好未来小叔呀?怎么不知讨好讨好我?”
除了蔡妈妈,谁也不知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
菱月虽说自也是贱籍,但比起这些人来,却要幸运许多。
这一日顾七休沐,往日逢上休沐日,顾七上午会过来向老太太问安,这一日不同,顾七是近午时才来的。
是一个红布老虎布袋玩偶,鲜亮,表活灵活现的,十分讨喜可。
过得一会儿,又低去,不好意思地:“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他们二老的。”
荣怡堂的丫鬟婆们只知,七爷走了后,老太太的脸是明显的难看。
金的虽然面,却容易显得俗气。
菱月问他:“那件事,你回去和你父母说了没有?”
菱月这才收回耳朵,她跟许茂礼说:“我小时候经常过来这边听里弹琵琶的。没想到今天也有呢。一般天冷了她们都不在院里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