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对二再没什么可说的，略福了福便要错而过，二却叫住她：“别急着走，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呢。”

        要知菱月素日里除却去荣怡堂给老太太请安，轻易是不大来梨白院的。

淅沥的雨中，似乎也能走一种岁月静好的觉。

        这厢，五姑娘已经待不住了，扭着要去湖边玩，二忙让娘等人跟上看着，旁边有个小亭，二自去歇着，钱妈妈陪着她。

        主要菱月正是年轻貌的时候，她自小长在这个大宅院里，也听说过一些不清不楚的事，且不论是否确有其事，须知光是言就能杀人，能避着些还是得避着些。

        她为着宁姨娘的事对菱月心怀芥，一向对菱月不善，顾七心里有数。

        只听二接着说：

        略应了一两句，顾七便带着菱月回去了。

        顾府的庭院里，有一爿人工湖，因形似半月，故得名半月湖，夏日时节，半月湖面上一片绿荷，那景致相当的漂亮，如今时近深秋，荷花已经不见踪影，原本铺满了整个湖面的荷叶也枯了一半，秋日的雨滴敲打在半残的荷叶上，带一种寥落的况味。

        菱月原本是被迫站住听这些话的，可是听到此，却不由心中一动。

        “毕竟，”她又欺近一步，一字一句地，“在七爷的心目中，你连给七提鞋都不。”

        亭里，二望着半月湖，一双睛慢慢地红了：“妈妈，二爷从来没有这样陪过我。”

        钱妈妈这慌了手脚，忙：“跟她比的什么！她是什么份，本就是个以侍人的玩意儿！是什么份……”

        隔了一日，也许是冤家路窄，这厢菱月从荣贻堂给老太太请过安来，刚来院门不久，竟然又遇上了二。

        说罢，二退开一步，颇为快意地给了她一怜悯的目光，从她边笑着

        二的话听起来让人略不适，顾七脸上淡淡的。

        “可惜七到底是好不起来了，七叔耽搁到如今，也是没有别的法了，到底嗣为大，这才不得不收了一个你。”

        如今七爷撑着伞陪她绕着半月湖走了一圈，这一圈逛来菱月是心满意足，雨声渐歇，渐渐停住了，菱月也尽了兴，正说要走呢，忽然看见二带着五姑娘朝这边过来了。

        “这些事我都清楚。因为这些年我是瞧着的。当年七新嫁来，那模样，真是人比花，七叔同她又是少年夫妻，夫妻二人别提多恩了。可惜老天爷不作，七生七姑娘后落了病，不得不挪去养病。便是如此，七叔深，便是老太太二太太想给他人，他也从不肯收。原因都是明摆着的，还不是一心念着发妻，一心盼着七能好起来么？”

        说着二就欺近前，她们二人已算撕破脸，二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冷笑：“甄姨娘如今是得意了，可你也不想想，七叔后院里多年来不置姬妾，如今却多了个你，这是为什么呢？”

        二爷是个风的，看遍了各的莺莺燕燕。二相貌平常，一向不二爷的法。夫妻二人自来相漠漠，便是当年二刚嫁过来的时候，夫妻二人也从没有过蜜意的时候。

        却也别有一番。

        双方碰了面，二勉撑开一个笑：“七叔好兴致，雨天还带着甄姨娘来玩呢。”

        二看着她，快意：“我奉劝你一句，拎清自己的位置，可别七爷给你三分颜，你就自己开起染坊来。”

        二是看雨停了才带着孩来玩的，打量他们二人的形容，明显与她们不同。

        二说着一时竟掉泪来。

        钱妈妈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

        二掏手帕来拭泪，没搭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