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等你病好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大伯哥和弟媳妇偷,顾府是清,得遮丑,和方府的关系也得维系,苦果得由顾七这个苦主来背负,是顾府对不住顾七。
她想过了,这件事二绝不会轻易罢手,事一定会闹到七爷跟前。她与其等着人来发难,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索跟七爷坦白算了。
整个荣怡堂已经乱成了一团,府上数得上号的人都赶来了,人已经拿了顾府的名帖去请太医,一番扎针行药之后,老太太终于慢慢醒转过来。
顾七这才不说了,伸手了她的发心。
菱月闭上睛,心乱了一拍。
菱月不认:“和这有什么相?我又不是没日没夜地。再说了,我喜给七爷些针线。七爷不也说我的里衣穿着舒服?”
老太太心里也有数,一日她把左右都遣了去,单独拉着顾七说心里话:“小七,祖母这辈能享的福都享尽了,活到了这把岁数,也是寿,祖母足意了,没什么想不开的。如今咱们顾府,儿孙满堂,孙兴旺,别的我都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有一件,祖母实在是放心不啊。”
晚上顾七回来,问她喜不喜,又让她给琴起个名字。
两个丫鬟抬来一个半人的盒,说是七爷吩咐的。
菱月对着琴发了一会儿呆。
她心里清楚,因为二太太的缘故,也因为这场病,七爷这是在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呢。她本来想一鼓作气地把事对七爷和盘托的,可是气氛太好了,让她不忍打断。
顾七奇怪,正要开询问,就听得外有杂乱的脚步声,须臾,晴叶匆匆敲门来,神间不见往日的沉稳,急急开:“荣怡堂来人报信,说老太太晕倒了!”
“――和鸾,”顾七慢慢地:“是个好名字。”
“等你病好了就知了,是你喜的东西。”
菱月寻思了片刻:“就叫它‘和鸾’吧。”
她的手也红红的,顾七了两,说:“这病来得突然,是不是前几天里衣累着了?以后就交给针线房去,或者让丫们,你别动手了。”
丫鬟奉上茶,顾七让人都退去,屋里只有她和七爷两个人。
菱月抱住顾七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的位置。
太医给开了药方,整个夏天慢慢地过去,秋天到了,顾府里的树叶都从深绿变成了黄,太医已经换过一轮,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大夫都给请了一个遍,药方换了不知多少,都不见多大效用,老太太一日比着一日地消瘦了来,明人都看得,老太太这是大限将至了。
菱月呆呆地摇:“没有。”
菱月已经定决心,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开,顾七见她神不似往日,伸手探她的额:“怎么?难又烧起来了?”
顾七轻轻拍打老太太的脊背,给老太太顺气:“那些事和祖母有什么相?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孙儿早就不在意了。”
“鸣凤”与“和鸾”,听起来好像是一对的。
纹理古朴,外观典雅,伸手抚过琴弦,声音悦耳,犹如明月照山泉,是一把极好的琴。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染上湿意。
第二天菱月烧得更厉害了,顾七派人请来太医,两日后菱月烧退了,就是还有一些咳嗽,得再养一段日。
菱月脸上红红的,微笑起来竟也相当动人:“是什么?”
老太太了一气,慢慢地:“方氏和你五哥的事,我是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当时你母亲看中了方氏,我当时就觉得她的脾未必与你相合……那个时候,我要是把这门婚事拦就好了……婚姻之事,原就不能只论家世……是祖母一时迷了心,结果生生耽误了你……”
菱月心中一动,她亲手打开盒,是一把七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