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生，绝不烧杀掠夺，是那崔小蓄意污蔑咱们，您怎么就不信呢？”

        温廷安浅笑：“倘或你识相些，把犯的事儿都招了，到时候，我拟折一封，送去三院一统查，让你免难，唯一披罪的，就是你爹李四。”

        李五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半晌，笑意渐深，但吻森寒：“想挑拨我和我爹？”

        温廷安不紧不慢地：“人贵在能审时度势，李五，我是看你年轻，正苗红的，才打算从歧路上捞你一把，但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那也罢，横竖崔小手上甸着你们俩的证据，你不想活命，那我去救你爹好了。”

        “你说什么？”李五怔然，脸生疑，“崔小手上有咱们交易的证据？”

        “你不信？”

        李五倏而冷笑一声，面目圆奸诈：“你诓我什么呢，崔小手上若真有证据，何至于在街衢上，让她那大老的哥寻咱们闹事？若是真有证据，就拿来给咱们看看？”

        温廷安：“崔小是故意不拿来，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不想让场面收拾得太难看。”

        李五嘁了一声，怒目圆瞪：“你当我傻得么？”

        温廷安凝声：“李五，我看你懂法，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怕告知于你，前几日我去了一趟三院递送验状，旁听了那些詹事学士太保尚书之共纂刑统的事儿，大学士跟我说了，自那日伊始，新添了一种护捍嫌犯的新法，逢证据尽数消亡，唯剩嫌犯才能自证的势之，嫌犯招供一切罪咎，将能免罪获赦，反之，那些抵死不供之徒，则会遭致重惩。”

        李五听得渐骇，事态有些乎自己意料了，嗫嚅着嘴唇，话辞略显吞吐：“不，不太可能罢，温公您诓我呢这是，我和我爹手皆未留证据，若是讳认，我们怎的可能遭罪？”

        温廷安笑了笑，一面从容地为自己添了盏茶，一面：“你爹手上的证据，便是你，同理，你手上的证据，便是你爹，你们互为自证。若你爹否认罪咎，你招了一切，那么你爹将披罪，而你将免于罪咎。”

        李五面如土，视线不安地四摇摆，双手搅缠在膝面上，掌腹尽是冷虚之汗：“我，我不信崔小手有咱们藏铺契的证据，有种儿你叫她拿来！”

        温廷安轻哂：“你忘了我适才同你说过什么了？我问过崔小，她手上有你与李四的把柄，只消她拿来，你们的遭际，不仅是杖罚这般简单。”

        她眉眸轻敛，话辞如沐风，“李五，你当崔小在牙保行真无两手准备么？你们想方设法藏铺契，却忘了她亦是暗中遣人去你们典当了金细的钱庄，取得守券字据。今次寻你们，她故意不说自己取得字据，明显在示弱引虚，先教你们占据了优势，实则是想将事闹大，尔后，一鼓作气去衙门报官，到时候守券字据当递呈给师爷，字据确凿，且邻里街坊俱是人证，你们觉得，自己会落何种场？”

        李五脸上的慧黠与明之，少顷，褪散得一二净，中愁云惨雾，额庭虚汗密布，神思千回百转，委实纠结不已，他垂眸看着近前两盏茶杯，天青瓷碗上冒着腾腾气，他猝然手掌，捻起了左侧的茶盏，一酌尽：“好，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