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有为此显不快之意,反而心平气和答:“大概是想一真正想的事。”
手臂长伸至他前,摆一个剪刀手,似弹弓一般打散他的顾虑。她挂一抹笑,接上话:“那就这么决定,以后你是大钟喵了。”
“你想教书育人?”
无话可说。钟杳不知不觉又开始犯急,“我以为你会很冷的。”
“那为什么来教书?”她脱而问。
唉。
但他的发还很多。
决定了,还是先猜英语。
快把原来的清冷酷哥交来。
上的孪生叫功利。几乎所有来到这里的人,目标都很明确,为了上名校,为了考成绩。风光的成绩也正是表彰自律品质的奖章。教师存在的价值,是为未来可期的尖生们当垫脚石,让她们的冒险之路一帆风顺,花更少的苦劳,走最少的歧途。
但他果断回答:“与教书无关。”
钟杳没劲地翻白。
看他说话慢条斯理又文绉绉的模样,多半是教文科的一种,历史或政治,都不对就是语文。好像也有可能是英语,他的打扮很时髦,正像是浸过洋风。
放着而来的钱不要,非要来这小破中过穷酸日,简直像脑坏掉。
话以后,她才发现这是失言。既然他没问她逃学的缘由,她同样也不该反过去问他为何成为教师。
好好的一个帅哥,就被数学这个大(dài)恶人给糟蹋了。
“你不回去吗?”他反问。
“呵,天生的。”他轻嗤一声,清亮的底满是得意。
她难以置信:“你教数学,怎么会有这么茂密的发?”
“喵?”他对这个故意卖萌的后缀表示疑惑,疑惑正是委婉表达难以接受。可在她听来,这一声“喵”,却只像不不愿扮成猫猫。
烦死了。
她托着颌转回,若无其事问:“你叫什么?”
她思索片刻,给最恰当的答案:“像名利场里纸醉金迷的人。”
图书馆的静谧时刻又被重新敲回现实。
“钟……”话才开,他迟疑了。
他静等铃声响完,钟杳却背走到栏杆边,抢着:“你不是要去上课嘛,快去吧。难说,你连教室的路都找不到?”
钟杳听了这话,本就凌乱的心更是躁。
明明今后都不会再见,别偏是如此藕断丝连,徒留几分无望的断想。
好像只有初中生写的假大空作文,会将此视作有崇意义的事。
她仰着,逐一细数的小灯,敷衍:“我啊?我就在这,看小说、画画,想什么就什么。好的,好。”
稍松一气,她不知不觉吐心的想法。
她不由自主仔细瞧他的发际,又绕去后,踮着脚找心的斑秃。
他到底没问“为什么不想上课”,只是:“但我得去上课了,这对我来说是上班。”
“哦。”她冷淡应,揭过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让我猜一,你是教什么的。”
明知冒犯,她到底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老师啊。看着不像。”
一句话故意说上两遍,实在太有自欺欺人的意味。他也为此多生顾虑,没有匆忙离去,反而小心翼翼地征求同意:“我先走了?”
先前的糟心顿时都被治愈,她推着他的后背继续走,“好了,喵喵快去上课。”
他笑,但终于懂得略微收敛目中无人的狼尾巴,:“曾经是,这么说也没错。”
他转向她,似还要拌嘴,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在这所重中学,教师更像是一种需提供的服务业。
答案正要,他却很不合地揭谜底:“不用猜,教数学。”
嘛啊。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的?”他也跟着她缓缓走,不近不远隔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