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到布加拉提家,她那边的卧室开了一,米斯达张开双臂过去,她又关上门。之后,布加拉提去,又过一阵,她拿着几片红的东西来。
乔鲁诺接过,听他们说着,这是中国过年的习俗,送给家人寓意平安的。
乔鲁诺低看着,这是由她亲手折的,封面的“福”字是用剪刀剪的,再用胶粘上。
因为是短时间赶工,红包得一也不致,但他觉得,这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跨年礼了。
家人,祝福,平安。
他都不舍得把“福”字揭来,不舍得把红包打开。
里面有多少钱,他不在乎。
新年的第一天,乔鲁诺回到宿舍,从自制的书架上拿翻了好几遍的《悲惨世界》,这是他最喜的书,他随便翻开一页,把红包夹在里面。
到最后,他也没有打开,没有取里面的钱。
新年来了,她却不怎么兴,像是被烦恼困住,事效率都慢去。
正好米斯达想请她去听歌剧,乔鲁诺就提了来,她答应了。
乔鲁诺开的车,他对米斯达的话题没兴趣,她看起来也没兴趣,只是为了让米斯达兴,所以才假装在听。为了摆脱米斯达无意义的话题,乔鲁诺开了汽车广播,慢慢找频。
听到一首中文歌,主持人介绍这是中国人歌唱祖国的,乔鲁诺听不懂,但觉得她应该会喜听。
她的确跟着哼了起来。
她哭了。
撕心裂肺,好像把一切痛苦都彻底撕碎,一直以来耐着的压抑都在此刻功亏一篑。
她可能是在委屈。
她可能是想家了。
也许,可能。
乔鲁诺只能猜着,因为她什么也不说。
她哭到睡了过去,到了目的地,乔鲁诺停车,从驾驶座爬过去,检查了她的脸,她睛都哭了。
“她到底为什么哭?”
“可能是想家了。”
米斯达疑惑,“想家?那让布加拉提找个人带她回家看看呗,怎么不回去?”
如果能回去,布加拉提早就把人送回去,现在更有可能是……她的家没了。
“……啊,哦。”
米斯达一时陷沉默。
“真可怜。”
“……”
两人没再说话,米斯达看起杂志,乔鲁诺吃起她带过来的布丁。
等她睡醒,米斯达去搞票,乔鲁诺陪着她。
她一直盯着地面,不知是在看什么。乔鲁诺把布丁盒放在她的手心,给她变了一个术。
睛红红又贪睡的小白兔,就和她一样。
她的表看不悲喜,松开手,放小白兔跑了。
她向他问了一个问题。
丽丝为什么要追赶白兔。
乔鲁诺读过丽丝两曲,有着数理与哲理的儿童著作,乔鲁诺问她是不是在给他题,她没有回答。
她似乎也不明白答案,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问。
突然间有一心有灵犀。
乔鲁诺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拿丽丝作为例,套在她的上。
『白兔其实是丽丝追逐的目标。一开始丽丝其实不知自己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什么,突然现一个她兴趣的事,她就想去追逐。』
『但她其实并不知白兔代表着什么,而自己追上去又会经历什么,发生了许多兴或不兴的事,但她还是一直追去。』
『如果要我去赋予它一个定义,那就是梦想,白兔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让她有了追逐的目标,人能够追逐的其实就是梦想。』
这是他给的答案,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谁是白兔谁是丽丝,丽丝又会经历什么,她又能到多少,这些,他想暂时留着,等着以后去发现,也等她自己去发现。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就不会再迷茫了吧。
三人一起看了歌剧,回去的路上,大师给他之前的回答打分。
不是满分,而在大师的语境里,他似乎永远都不能够拿到满分。
但正因为不是满分,印证了她对自己的期待。
又不兴,又兴。
他们又带她去看脸盲,买了一大堆画笔和画本,将她送回家。
她全程都是懵懵的。
真可。
然而,第二天她没有来,第三天、第四天……布加拉提说是累着了,让她多休息,乔鲁诺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布加拉提同意他们探望,他与福葛去布加拉提家找她,才知她的状态是有多么不好。
乔鲁诺想到可能是自己刺激到她,她那一天确实耗费力,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看她这样憔悴又不死不活的样,他总算明白福葛的心。
他想给她歉,她却先给了他平日最喜吃的布丁,冷藏着的,开心果味。
只有他才喜开心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