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不辨是与非，祸福更由安与危。

        柳湘莲原本还心有嫌弃，只因薛蟠样貌陋，虽然不至太丑，却比宝玉秦钟之更俗猥琐，结果薛蟠上虽黑，屁倒白，想是不太晒太阳又养得好的缘故，一个屁白圆，倒也不算难看，于是柳湘莲便少了几分憎恶，将药膏抹在薛蟠后，替他上药。薛蟠只觉后冰冰凉凉，柳湘莲的手指又生薄茧，倒摸得他麻麻酥酥奇怪起来，他哼哼唧唧，中只叫：“好兄弟，再往里，那鞭那么那么长，上回你了半截去，里还疼得要命呢！”柳湘莲听他言语竟像床笫之言，不由得面微赧，忍着替他上药，结果薛蟠是个不忍的，随着柳湘莲的动作，只觉疼果然稍歇，舒服得哼唧声，柳湘莲上至哪里，他便哼至哪里，倒像两厢淫合模样。柳湘莲脸一变，丢药膏，冷：“不知羞耻。”便突然又走。

也不敢对人说，夜里都睡得不踏实，哼哼唧唧喊起娘来，可恨薛姨妈远在京里，哪里知薛蟠受苦，即使薛蟠就在梨香院，也不敢叫薛姨妈和宝钗得知自己被鞭了屁，他怀念起香菱来，心想若是自己尚在京里，香菱必定款曲周至，她虽不太伶俐，却是个极听话温顺的，长得又好，否则昔日也不会叫冯渊被打死了也要与薛蟠相争。薛蟠对冯渊之死是无愧疚的，他不过是要个香菱，其他事都丢给旁人去，冯渊死不死的又与他有何系？此番心机既蠢且毒，不知利害轻重，不防小人报复，不明善恶是非，冥顽不灵，不知薡蕫，才叫薛蟠在柳湘莲上栽了大大跟，正是：

        却说柳湘莲回去后想那薛蟠死要面活受罪，屁已近溃烂也不肯请郎中来瞧，若是真闹大了反而不好，于是自己取了药来，预备赠给薛蟠叫他自用。哪想薛蟠睡得稀里糊涂，里又喊“湘”什么的，柳湘莲也听不太清，只薛蟠梦里也要犯病，正想发作，却又听到薛蟠问起红痣，才知薛蟠所念他人。柳湘莲冷脸将那药丢给薛蟠，只：“此药是专治你那屁伤的，那些跌打损伤的药再多也是无用，你只用我这药，不三日便好。”薛蟠不敢信他，只觉柳湘莲喜怒无常，脾古怪，这药说不定了毒，要毒烂他屁也未可知。柳湘莲被薛蟠蠢样气笑，冷：“若我要毒，一剑杀了你便了事，何须毒如此麻烦？我不过是偶发善心，不想见你烂着屁上京，才给你这药，你用不用，便与我无系了。”薛蟠半信半疑，又因后实在疼得厉害，终于狠心信柳湘莲一回。

        薛蟠正迷迷瞪瞪，梦中与香菱相会，但见香菱眉舒柳叶，湛秋波，柔弱骨似临，只是眉间却无红痣。薛蟠奇：“咦，你那颗红痣呢？”香菱却男声：“什么红痣？”薛蟠愣住，定睛一瞧，哪是香菱，竟是湘莲！他吓了一，以为梦中柳湘莲来追魂索命，一起，惧得大喊：“要来杀我！”

        他褪，手指沾了药膏往后面去探，他自个儿看不着后面，对着镜摸得甚是艰难，急一汗来也只将药膏涂在屁外，谷里得厉害，一指都伸不去。

        薛蟠急：“好兄弟，你既发了慈悲，便再帮我一程，我屁疼得厉害，实在上不去。”柳湘莲本想着赠药已是仁至义尽，谁料薛蟠是个得寸尺的，顺竿就爬了上来，不仅又叫起他好兄弟，还要他亲帮上药起来。柳湘莲一张俊脸又冷来，正要回绝，却见薛蟠趴在床上扭着，艰难如王八翻一般，可笑至极。他被薛蟠丑态取乐，想薛蟠一生荣华富贵，也实在吃够了教训，便也不再刁难薛蟠，叫薛蟠趴好替他上药。薛蟠见他乐意帮忙，自然合，便着一个大白屁趴在床上等柳湘莲替他上药。柳湘莲走近一瞧，才发现薛蟠确实伤得厉害，那地方，连个指去都难，更何况是那么那么糙的鞭一，只见薛蟠破血，胀不堪，难怪薛蟠这几日辗转反复难以眠，怕是被后疼痛扰得不得清净。

        知后事如何，且听回分解。

        善恶到终有报，只盼来早与来迟。

        “好兄弟，好兄弟！怎么这就走了？”薛蟠屁才涂一半药膏，又不能床去追，睁睁见柳湘莲走人，只觉柳湘莲忽冷忽，反复无常，心中更认定这是阎王一个，此后必不再招他才是。于是自己捧了药膏上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