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偷偷瞧的锦工——平之与佐在——各怀心事,不约而同地垂了目光。阿青仍在锦工间穿梭,督验工作,无暇分神,甚至都没朝她的方向转。
她努力想用凝视的目光引起阿青的注意。但她没那样好的运气:背后那双大手扣着她的肩,让她转回了。
轶青脸上灼烧,心里打鼓一样,手心都沁了层薄汗,咙忽然很涩,不自觉地紧咬住槽牙,仍旧低埋着脑袋。她这才发现,斛律昭并不是一个人。他后站了双小巧可的乳白羊小靴。桃夭纱裙裙裾鲜妍俏,恰到好盖至靴筒。她忙抬。果然,一个十五六岁的明艳少女正从北院大王背后探来,神好奇而探究,还带着些许防备。
那少女长相当真奇;轶青一瞬间看得呆了。但见半个巴掌大的瓜脸上,瑶鼻樱唇自不必说,肌肤胜雪也不必讲,只那一双青碧的桃花,便已勾去了不知多少心魄。小姑娘玉珠儿似的耳垂上了一对儿同的长耳珰,上珠翠也都是同样的碧,更凸显了眸惊心动魄的明艳泽。眉如远黛,角如狐狸般微微上挑,因而虽带着清般的纯粹,却又透着浑然天成的媚态,似乎只淡淡一,便让你觉得她心里有你,可一回开,就好像她本没瞧见你一样。
少女年纪虽小,材却极挑,已几乎如轶青一般,桃红裙裳俏烂漫,青碧双眸昳丽妖冶,好似一江围绕燃的山花,明媚纯艳,快活泼。
轶青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盯着少女过久,忙避开,迨要叉手行礼,却不知如何称呼。北院大王旋立到她侧,对少女招手,凉语:“羽黛,来见过温督官。” 又微微俯低,离她更近几分,神不住在她上打转儿,声音放得低柔:“青娘。孤的表妹,安国郡主羽黛。”
轶青定神,不着痕迹地挪开几分,叉手行礼:“郡主金安。民女温轶青,官营锦绫院锦工。”
对面的少女睁着大,上打量她片刻,最后瘪了瘪嘴,悻悻:“温督官。” 轶青正寻思是否要纠正她,忽闻斛律昭低低地柔声用汉话:“青娘,羽黛想学织锦。劳烦温督官教教她,行么?”
男人贴得过近,的气息四扑来,她甚至能觉他说话时膛的震颤。轶青忙用左手给郡主了个“请”的手势,领着郡主往屋去了,心中松了气。她一面引路,心中一面生个念:郡主为贵女,若能让她瞧南锦妙之所在,再在中都上京与妹们炫耀几番,对锦绫院无疑大有裨益。机不可失。适才独面斛律昭的紧张化成了雀跃,愈发认真细致地向羽黛介绍各种丝织品的样式,小心翼翼地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锦呢,是万般丝绸制品之首。您瞧,汉字里,绫、绸、缎、绡、绢等等都从丝,唯有锦从金,以示锦之昂贵,正所谓‘寸帛寸金’。咱们锦绫院的花楼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