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所以他总是警惕着,没有安全——活像个浑带刺的小刺猬。这让钟离想起了十岁那年被迫落街,为了保护好老嬷嬷给自己的,母妃留的最后一念想而草木皆兵,连一个安稳觉都不敢睡的日。
对于达达利亚,他的每一分脆弱和不安钟离仿佛都同受,而从达达利亚那双慢慢恢复光芒的蓝瞳里,他仿佛看到一面犹如镜面的大湖,湖的这一是他,那一是自己——他们二人相映而立,他既是他,他也曾是他。
但是达达利亚可以和他不一样!钟离帮助呵护达达利亚,就仿佛想用这个方式拯救自己一般——去陪伴他,为他排解心中的戾气,好像如此作为就是在拥抱接纳那个曾经一无所有又一无是却还被迫浪的自己一般。
也许世间唯一能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东西便是谊罢?钟离记得变数发生在一个阴郁的雨天,上雨他没法山,竹屋的吃也不多了,只能煮些野菜汤烤个面饼对付对付。达达利亚见钟离置办完饭,看着他手上端着的托盘,低垂的眸中不被人察觉的心疼。“你就吃这?”他语气略带鄙夷。钟离解释:“上雨了,明日去湖边,给你钓鱼煮鱼汤喝?”
达达利亚却没回答他,只是伸手拿起一旁塌边放着的那双一长一短的西域对剑,撂一句:“等着!”说罢,推开门往常山山野间奔去,他会武,轻功也好,这一撒丫走人跑的飞快,钟离追也追不上。
达达利亚这一走,一直到起了大雨,天见晚也没见回来。钟离在等待他时心焦虑胡思乱想了许多,他怕达达利亚这一去又使了轻功,刚愈合的伤会裂开;又怕达达利亚淋了雨,会着凉发烧病倒……可他最怕的,是达达利亚嫌弃他,嫌弃竹屋的生活陋,不再回来了……因为捡到时达达利亚一西域风格的缎面锦袍,他的那一双西域剑,还有着贵族雕花血槽式样,一看他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说白了,钟离就是害怕,他怕自己又一次回归孤独。
雨的大了,天完全黑来。钟离心中担忧,披上斗笠蓑衣门上山寻达达利亚。走门去却见人已经从不远缓缓走回来了。他一的布衣都被淋湿,浑上脏兮兮的,衣服还破了几。他手上拎着两只兔,一只山鼠,一只锦鸡。走到钟离面前时抬手展示了一自己的战利品,那双西域对剑原本华丽的雕花,此刻也沾染了泥和一些血。
“伤还没好,使轻功的时候摔了山,昏了过去。”达达利亚说着,因为冷,他的双唇打着颤,但却还是眯着笑:“但是锦鸡很,山鼠和兔……都给你吃!我还了些野菜还有你常用的草……药……”
话还没说完,也许是持续淋雨失温,达达利亚犹如脱线的木偶倒在钟离的怀里。他此刻浑烧的,钟离在那一刻到怀里好似有千斤之重,然而却稳稳地抱着不愿松开。
达达利亚像个带着野的小狼,虽然尽力对他好了,却还是卸不警惕。他总是龇牙咧嘴的,用凶悍把自己包装,其实利齿尖嘴之却是柔的绒,可是他尽力护着自己的柔,不愿任何人踏足。
但往往,在一日一日的相中,无论如何固的心防,在真实意的渲染总会熟络起来。小狼开始愿意靠近,愿意卸戾气。并且会想着在不经意的瞬间自己的善意,自己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