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给中的闺女捎去一分钱,他兜里没有,要是白桂花真作的厉害,带孩跑了,或者当着全寨的人躺地打骨轮,哭,骂娘,往嘴巴里填泥,撕发,打孩,他也害怕。再难日也得过,总还是个家,还有个后,又能怎。
堂换了新称,短的少了,50斤短半斤,一百斤才短一斤,比早前好多了。
就是白天,因为妈一般到中午才会学校,还领一辆小货车,装满了她一星期要卖的大箱小箱满的小品,张罗好卸来再摆放好,就有学生陆续从家里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学校,我是晚上去容易白天来难啊。总不能大白天也从里面的大门往外爬,用手扳住院墙,小心翼翼又慌慌张张,生怕别人见了,一脚踩在那棵枯萧条周围都是砖瓦块的夹竹桃树上,再从那上边到地上。诺大的学校,保不准有人。
学校大周末时还有一件事叫我觉得麻烦,就是晚上睡觉。估计除了我,就没有不回家的。寝室的妈也回家,晚上还好,跟平常的小周末一样,在夜的掩护翻墙越院,没人看见就行了,就是看见,穷学生家,也不会当成小偷,猜猜也知是跑去玩回来晚了。
要是不什么差错,中午十二左右,大米跟船就到了凤城南关的李阜码了,只需跟裹巾挎提包的胖老板娘交一块钱,就能把东西取走了。再有力,实兜兜的,50斤,也把姜心瑶扛得东斜一西歪一,累得够呛,从码到中央大街少说也有200来米,到街角,会有人力三轮,码离学校不远,给八钱,人家能拉到学校大门里,再背个100来米,就了堂仓库,要是运气好遇上班里的男生,人家会主动扛过来,替我背到堂,搁人家称上称。
可每次总比搁家阿爸撑得少一两斤。据说称重的是堂老板小姨,红抹得像涂了鸡血,你要说称不准,她恶狠狠就接过去说,“我这是公斤称,全县城最准,不交拉到,敢说我讹你了,背回去搁恁家那准称上称去,想称几斤称几斤,关我屁事”。我向来不说啥,那讨厌的血盆大嘴,不说话,我是最愿意看了。大多时候,是没有男同学帮忙的,世界上怎么能总有那么凑巧的好事叫我轮着。每回我从称上把短了十来两的五十斤大米袋一扛起来,背到里边散着的大米库,扛着米袋爬上斜靠在囤上的竹梯,被上去左手抓住囤沿,右手提住袋也落在囤沿,朝里,右手照底上一掀,“哗啦哗啦”,白花花的大米就倒去了,一个月的粮,哪怕是有时候夹生,有时候糊糊的,可毕竟是米饭,就能填饱肚,能提供量供这帮学们读书。
有一次堂打起来了,我听班上去看闹的男生讲,说是胡寨的三家家长,搁他们镇上有权有势,有一家还俩孩都在这念中,他们自己驾船过来,装了七八百斤大米,到这一称,比家里少了三四十斤,有个小孩他姑家是县城,专门收果,家里大称三四台,这几个家长气恼了,脆把那个孩姑家的称拉到堂,还拉两台,称完,直接把堂的称砸了,连堂老板他小舅都打了,最后老板歉说好话,说对不起了大哥,这台称年多了,不准,该换了。末了,多赔了二百斤,兑给人家一千斤大米共八百斤的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