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温柔。

        “好些了？要喝吗？”

        李鹤东神智清醒了些，他睁了睁，才看清那是昨晚碰到的男人，不过此时他也没心嘲笑那男人有多厚脸，自己都叫他了还要把自己带回家来照顾，他嘴唇似是有些裂，的确需要喝，也就顺从着了。

        一杯立刻递了过来，贴在李鹤东的嘴唇上，他有些急切的喝了起来，耳边还能听见男人的轻笑声。待到喝完，他才抬起，颇有些警惕的望着前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对李鹤东的问题似乎并不多么意外，他将杯放在床柜上，便转笑眯眯的回应他：“帮你还得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看你顺算吗？”

        李鹤东被他噎了一句，半天没说话，过了会才闷闷地：“我可没钱还你。”

        “你可以打工还钱，我认识个朋友，他那儿或许有份工作适合你…对了，我叫谢金。”

        “……李鹤东。”

        或许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理由，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李鹤东留了来，他不是那种轻信别人的格，可偏偏对上谢金的笑脸就没了脾气，谢金总是副斯文有礼的模样，照他自己的介绍来说，是个写小说的三作家，但…李鹤东看了看他的房和屋里的摆设，怎么也不觉得谢金像什么三作家。

        谢金的确给他介绍了份工作，是个放利贷借还的打手职业，不过李鹤东倒是很知足，他也自认只能这种活，他野，手又狠，但打起架来也不免挂彩，谢金很照顾他，总是医药箱里备好了消毒理的一切东西，待李鹤东一疲惫回家的时候，又能吃到温的饭菜。谢金对李鹤东好的令人惊讶，几乎超越了有关朋友…或者其他的界限。

        李鹤东曾问过他，而谢金只是笑，从来都回避这个问题。直到那日李鹤东又是一伤的回家，谢金给他取了棉棒拭他唇角的伤，酒碰在肤上是火辣辣的疼痛，李鹤东忍不住嘶嘶气，而谢金神专注，金丝镜的睛是漂亮的墨。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火，总之在接吻的间隙，李鹤东问谢金：“谢爷？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我？”

        谢金没答话，他伸手去抹李鹤东唇角的淤青，微一使力就能听到人呼痛的轻嘶声。

        他认识李鹤东其实比李鹤东认识他要早，只不过李鹤东不记得罢了，那时候李鹤东不过十来岁，谢金也就二十，莽莽撞撞的孩脾气。

        谢金生的量，却偏偏一副斯文样，让人觉得他脾气好极，丝毫看不那副温文的危险，那回他有事取钱，经过胡同的时候却被几个十来岁的孩围住，向他讨要过路费。

        讲实在的，谢金觉着有意思的，他也不在乎那钱，掏来给了几个孩，那些小混混见了钱就纷纷笑嘻嘻的散开，只有个脸上带着疤的少年拿着钱没动，谢金看了看他，以为是这孩觉着不够，就又了给他，自顾自哼着小曲儿走了，谁知那孩竟然追了上来，谢金个儿，那孩够不着，就在后喂喂喂的喊他，等谢金回，他才气吁吁的停。

        “这钱算我借你的成吗？我哥哥有好几本书想买又没钱，我才来跟着他们这种事。”

        男孩说着，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谢金瞧着他，分明是副桀骜不驯的相貌，此刻却能看些少年的稚气。

        “不用，给你了。”谢金笑着答他，可男孩却反而生了气似的，冲着他挥了挥拳：“我叫李鹤东，等哪天你有空了你就来找我，我肯定把钱还给你！”

        那时将近黄昏，男孩的影映在晚霞的胭脂里，渡上层浅浅的光，谢金却偏生觉着李鹤东笑起来好看的，李鹤东跟他挥手别，匆忙的跑去拐角的书店，谢金目送着他远去，心里暗暗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