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两位兄弟,志大才疏沉迷享乐,偏偏骄傲自负,如今都没有官,只是打理家族产业而已。
在议事的后半段,当所有人都知,武宁无法再压榨穷苦百姓的时候,那些常怀远的心腹寒门官员,有意无意都会看他们这些大族官员几。
唐珏不是唐家嫡系弟,能有如今的地位权势,全靠自己的才能与奋斗。当然,在成为徐州别驾后,他这个旁支弟在唐家的地位涨船,今非昔比。
在唐家祖宅见到了老态龙钟,年过七十的老家主,唐珏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讲明了今日在节度使府邸议事的况,分析当形势。
到了大门前,唐珏停脚步,沉半响,没有选择门,竟然转离开,跨上骏疾驰到一家酒楼。
对草原牧人而言,圈里的羊是羊,对地主而言,面的佃是羊,对官吏而言,治百姓是羊,对皇帝而言,天皆为羊。
今日议事,众人皆对如何解决武宁财政困难没有良策,他唐珏同样拿不可行方案。
这回不动他们动谁?
可如今不同了。
唐珏对唐家家业多少有些底,当不假思索:“粮十万石,布帛五万匹,钱财二十万缗!”
益扩张一直受到阻碍,无法突破大族垒。
在这家颇为普通的酒楼逗留一段时间,再门时,唐珏已是神毅,而后不顾随从疑惑的目光,策直奔唐家祖宅而去。
但这些钱粮本不会损害唐家本,只要唐家各种产业还在,过上几年就能缓过气,那不比被常怀远剿了百倍?
那是一种牧人看羊,地主看佃的神,而且还是收割羊之时的神!
徐州长史唐珏――风云帮唐风的亲戚,从节度使府邸回到自家宅院这一路上,如压巨石,心沉重到近乎不过气。
唐珏看着这两位老家主的嫡,只觉得羞与为伍,哪怕是跟对方多说几句话,那都是对自己人格智力的侮辱。
唐珏面向众人,神肃杀:“徐州豪族不少,唐家不是第一,节度使未必一定要灭我们的族。
唐珏看向老家主,只等对方回答。
那神,唐珏忘不了,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只要我们能拿足够多的钱粮充作军饷,帮助节度使解决一分财政困难,他便很可能会放过我们。”
形势是个什么形势,唐珏这个长史当然能看清,作为唐家为数不多的俊才之一,他也必须察先机。
虽然那些人没有说什么,但唐珏已经意识到,他跟唐家就快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了!
老家主的二儿同样愤怒,直呼其名并讥讽:“唐珏,你是不是趁机故意报复唐家?
此言一,满座皆惊,老家主的大儿当即起来,指着唐珏的鼻骂:
常怀远对徐州大族早就不满,他麾的心腹文官、军中将校同样如此。
“我知,你年少的时候,没从家族得到多少好,日过得穷酸,所以对家族心怀怨忿,你早就想报复我们了是不是?!”
“竖安敢胡言!你这哪是救唐家,分明是想要了唐家的命!这么多钱粮拿来,唐家的库房就完全空了!”
可如今是什么际遇?这是寒门权贵、庶族地主大规模崛起,藩镇军势无比之时!
因为所有人明白,羊在羊上。
终于,常怀远深一气,豁然站起来。
在他拿应对之策前,老家主召集了唐家几位实权长老,以及他的两位嫡到场。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常怀远面低沉,目杀机,十指张开成爪又握成拳,如是往复不断变幻,充满恐怖之意。
他开的价码确实不低,会让唐家大血,库房里的东西剩不多少,接来一段时间,众人的日都会拮据一些。
......
而地方大族无不家财丰厚,在他武宁官仓空得能跑老鼠的时候,这些大族库房里的粮多得在烂掉,金银堆砌如山。
他已经拿定主意。
形势紧迫,两位嫡虽然不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问:“拿多少钱粮合适?”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在唐家这种徐州大族中,自己当然不是羊,在节度使常怀远中,之前他们也不是羊。
在此之前,地方官哪怕是地方诸侯,都难以撼动地方大族,不敢对他们动手,还得多多仰仗。
唐家若是没有他唐珏撑着,纵然底蕴非凡,在这样的世里家势必然降,说不定就会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