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荀彧将刘备送到程昱府旁不远chu1，刘备站立不动，与他告辞。
“荀先生，就送到这里吧。”
荀彧有些不知所措：“左将军，是彧……zuo错什么了吗？”
刘备定定注视着荀彧dao：“令君无错。阁xia一番话，让备如梦方醒。此番能得苟全xing命，全得司空庇佑，是以诚心归顺，再无二心。此后与荀先生同辅司空，往来会晤无私事，过往得罪之chu1，还请海涵。”
“你刘玄德会乖乖归顺，我不信。”
“信与不信，司空自有主张。荀先生若有异议，可自行征询司空。”
“司空轻信你，是因为他并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荀先生以为备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人……”荀彧怔了怔，dao，“xing格狡猾，脾气又坏，明明是自己zuo错事，还总是要人哄……”
刘备微笑：“是这样吗。”
“当然。如果让司空发现你的真面目，应该很难容忍吧。”
“多谢令君提醒，以后备注意改正。”
“你怎么可能改？”
“尽量改。”
荀彧哭笑不得：“别装了。我知dao你生我的气才故意这么说。你没看到刚才程昱的态度吗？幸亏你只是针对我，如果你敢哄骗司空，他绝对不会饶过你。”
“就是看到了，才倍觉心寒。”
“彧已经尽力劝阻了，难dao要彧手夺白刃吗？”
“令君的举动，备自然也看到了。大恩不言谢。”
荀彧笑：“彧一直都觉得左将军这个人很有意思，有时候很神秘，一举一动都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又很简单，好像一yan就能看到底一样。彧却从来都不知dao……”
“令君别这么激动，容备打断一xia，只是不知阁xia这一番话又是于公于私？”
荀彧浅浅笑着，却像是要哭chu来一样：“彧从来都不知dao，和一个人交朋友，会觉得那个人其他的朋友，那么碍yan。”
“……”
“不如由左将军告诉彧，这算是于公还是于私？”
刘备平静回答：“令君这个问题，备也答不上来，只是备另有他事，耽搁不得，还是放备离开吧。”
“擅自说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公平吗？”
“公平吗？”刘备笑答，放慢了语调，“为了让阁xia冷静xia来，备有义务说dian什么。令君以为备是个危险人wu，需要特别关注。但某些时候，这件事qing的真相，可能，恰恰相反。”
荀彧愣了愣，喃喃dao：“你的意思是……你接近彧……是因为有人不放心彧，刻意安排？”
“或许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zuo的非常完mei，一言一行都没有破绽。无论有没有考验，你都通过了。”
“……所以？”
“所以备没有再留xia的理由。”
荀彧语气渐沉：“你今天来找程昱，不是为了我吗。”
刘备摇tou：“虽然备很欣赏令君的自信，但令君不会以为，谋反类的密信，会有人撕成两半丢到地上任人捡吧。”
荀彧思索片刻，回dao：“那句‘不忍’，也是别人教你说的？”
刘备没有答话。
荀彧笑：“你看，你还是擅自加戏了。就像在酒馆打架一样，本来是不会zuo的，是想起了彧的故事才……”
“令君，有些选择，就只能zuo一次，死掉的那个人，是不会活过来的。”
荀彧眨了眨yan，“可彧怎么觉得，那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彧面前，正冲彧笑呢。”
“……”
“你不是就是想让我看人定胜天吗，我看到了。还有你说我迟钝，我也在学着变机灵，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
荀彧走近刘备：“所以，你说有人要监视我，在我看来，那只是你又一个狡猾的谎言，我gen本就不信。至于你——”
“荀大人，如果你真的没有别的事的话——”
“就像这只手。”荀彧捉住刘备手腕，刘备挣了一xia没有挣开，只好看着荀彧笑得自信满满，“第一次，我没有准备，握不住；第二次，我握紧了，你就挣不开。”
刘备一个转腕轻松挣开。
“抱歉，备还要赶回去复命，不可耽搁，告辞。”
荀彧手僵在空中，脸颊发tang。
建安十二年，曹cao2征乌桓，郭嘉病逝。同年，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chu山。
室nei熏香缭绕，一片片茶叶在杯中翩然起舞，逐渐沉底，陷ru深眠。还有一叶浮沉不定，随着琴曲婉转。琴师指节修长如玉，在古琴上勾勒chu令人心醉的曲调，悠扬如诉，微颤的睫maoxielou主人的心绪。一人半坐半倚在案旁，静静注视着最后一片不肯乖乖安睡的茶叶。
“孔明，别弹了。”
琴声戛然而止。
“主公？”
“过来陪孤坐坐。”
诸葛亮抚了抚酸痛的手指，声音清朗。
“喏。”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dian儿沉寂太久的倦怠。
“孔明到孤shen边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整。”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