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捎上你们一程……之后看来还是太过天真了,哈哈。”
“也就是说、您原本也是准备森林的?”
“直觉使然吧。我总觉得已经到了非去不可的时候,不然好像会发生什么。”
望着苏萨诺先生金黄澄亮的眸,我心中的疑虑伴随恐惧,越来越大。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风都止息的溪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瘪地响起,“有谁已经等待您很久的时间,而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您会怎么看祂呢?”
“听起来也很像童话故事啊,该说你童心未泯吗?”
我红着脸避开视线,被他评价得有无地自容。苏萨诺先生在不自知的况总是犀利得让人难以招架。
“长久的等待十分消磨心智,能到这,这个人非常了不起,所以只要他为人正直不会伤害别人,我就很激他。毕竟‘可怕’只是一面之词,或许对于我来说,对方没有威胁。”
他的声音沙哑地在空气中传播。
静静地,我听见几乎凝滞的风重新开始低,溪如获新生般潺潺淌,光粼粼闪动——森林活了过来,像被松开了遭到扼制的脖颈,而我的肤也再度受到珍贵的温,阳光切实地落回我的掌心,取代粝的木雕,变成柔的鸟。
我无法告诉苏萨诺先生他这样的想法其实充满风险,只能收了那条项链,满怀不安和兴奋,将它放了贴的衣兜里。
野外考察的每一分钟都十分宝贵,我们没有太多能够闲聊的时间,很快便听见后传来开工的呼喊声,如果这轮仪算的误差不大,我们就能动前往一地。
在我离开前,苏萨诺先生都一直坐在溪边。
1978年11月2日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
仪还是经常掉链,但好在我们已经习惯,队长认为这是磁场问题,而现在的我只能持保留意见。
可没过多久,发生了远比械失灵还要奇怪的事。
起先有队员发现他们沿途的记号一夜之间全消失了。无论是特地堆砌的石块,还是使劲刻在树上的符号,都像被了重置键一般,被不知名的力量一一抹消。在附近搜寻一圈无果后,我们惶然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这座每一棵树都度相似的森林里,此刻此地距离小镇已有数十公里远,我们是孤岛上仅剩的人类,支着几可怜的帐篷,揣着不知何时就会被吃光的粮,还要小心暗蛰伏的猛兽(以及导致这一切的森林神们)。
原本还能看作好事多磨的境急转直,大家默默地凑在一起,阴云笼罩着我们的营地。
但我或许不是个合格的研究员,在同伴们绞尽脑汁思考接来怎么办时,我却呆呆地坐在营帐外的石上,遥遥望着密林深的粼粼湖光。紧张的气氛在队伍里迅速传播,我听见队长终于耗尽耐心的懊恼怒吼,以及几位平时比较胆小的队员的低声哭泣。真是稀奇,以往被呼来喝去的人应该是我,而现在我却清闲地待在某个角落,怀揣着所有人都不相信的答案,不知所措却也无动于衷。
苏萨诺先生尽可能地安抚住大家的绪,他似乎天生就有这种能力。他是个优秀的猎人,也是个的向导,他竟然记住了来时的路线,并借此让所有人的理智都回到脑袋里;但我看着衣兜装着的木雕——它在袋里鼓地昭显着存在——即便是苏萨诺先生的话也依旧没能打消我的担忧。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忧虑绝非空来风,令我不安的另一件事很快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