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六奇怪：“你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还用得着这个？”

        十六拿瞅着他，看他急得这样，这才噗呲一笑：“我逗你的，也值当你这样。”

        顾十六一气松来，小声提醒：“以后莫开这样的玩笑，甄姨娘虽说不是七嫂，到底也是七哥的人，哪里好拿她开玩笑的。”

        沈氏笑：“你这丫烦不烦，明明知我不这个味。”

六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他心里很清楚，老太太这般厚此薄彼，也是七哥在老太太前有面，而他却没有这份面的缘故。

        到了菊簪院，丫鬟奉上茶来，夫妻二人坐喝茶。

        沈氏挥挥手，让丫鬟婆们都退去，等人都去了，沈氏走到顾十六跟前，一边帮对方略理了理衣襟，一边轻描淡写地：

        “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刚门的时候，不是给太太了一双鞋？这事儿让姨娘知了，有一次姨娘还在我面前说起这个事，我想着，反正我平日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也给姨娘一双，也好让姨娘兴兴。”

        说着顾十六探过去往后瞅了一，就怕这话被后的丫鬟婆们听见。

        这时候翠缕在一旁脆生生地：“昨个儿给陈姨娘鞋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扎着了，那一扎得可深呢，好一会儿血才止住。我当时就说要给抹药油的，嫌味大，说晚上闻着睡不着觉，今个儿一早又说还得请安去，药油味大，再熏着别人。总之一时有一时的理由，十六爷快说说。”

        十六听他这样说，这才收敛起脸上戏谑的笑容，答应：“这事儿是我不对，以后再不胡说就是了。”

        陈姨娘这是争不了太太的锋，就上沈氏这里找补来了。

        顾十六心中一阵涌过。

        说实话，沈氏名门，她又

        十六吃醋的样：“你的意思是，她要不是你七哥的人，你就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顾十六急得就差跺脚了：“我的姑，这都什么跟什么！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儿！你就是吃醋也得挑挑对象，甄姨娘是有主儿的人，那个人还是我七哥，这话要传去，我还要不要人了！”

        顾十六闻言脸上一红，他自个儿的生母，顾十六没有不知的。

        夫妻二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回院的路上，过了一会儿，顾十六方反应过来，沈氏这是用玩笑岔开了刚才的话题，避免了他的尴尬。

        又赌气：“甄姨娘长得那么好看，我知我是比不上人家的。”

        顾十六闻言一愣，哪里还记得刚才在说什么了，等反应过来顾十六齿都急得结巴起来：“你……哎，你这叫说的什么话，她是七哥的人，我如何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哎，这叫什么话！”

        顾十六觉到妻的贤惠。

        顾十六一听还有这事，半是责备地：“你怎么还给姨娘起鞋来了？姨娘自己又不是没有丫，要多少鞋没有？”

        沈氏笑：“还不是翠缕小题大，我也说用不着这个的。”

        翠缕中的陈姨娘，就是顾十六的生母了。

        这时候，沈氏的陪嫁丫鬟翠缕拿了一小瓶药油来，对沈氏：“我的，咱们这回熏不着别人了吧，快快抹上一药油。”

        十六一双妙目瞟了顾十六一，说：“你对甄姨娘的事知得倒清楚！”

        沈氏又：“我门的时候奉给太太的鞋，那是新媳妇的礼数。我心里难不知姨娘才是你的生母？说句掏心窝的话，我心里待姨娘只有比太太更重的。只是上有规矩压着，我面上万不可如此。我门的日还浅，姨娘还不明白我的心，等以后日长了，姨娘自然就知了。”

        路上，十六问起顾十六在国监的起居，顾十六都一一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