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菱月心思沉重,咳嗽的病非但没有养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菱月开始好好睡觉,好好用饭,时吃药,慢慢就不再咳嗽了。
顾七如今不会到西厢房来,菱月过来荣怡堂的时候,也会有意和顾七错开时间。
可惜菱月不听她们的。
老太太十分兴,听说气都好了许多,还给即将过门的新姨娘送去了成套的金首饰。
菱月僵立良久,迟迟迈不开步离开。
绿波去查看门窗有没有关紧,铃铛忍不住:“姨娘既然舍不得,就该主动一才是。”
为给老太太冲喜,纳妾礼一切从速从简,短短三天,东厢房就给妆起来了,大门上妆裹上大红花和大红绸,屋摆上了红蜡烛。
东厢房里忙忙碌碌,她门之前,不知西厢房是否也是这样的景象。
回到西厢房,绿波试图安菱月:“七爷也难。老太太如今病得这样,原就有冲喜的说法。嗣更是重中之重。二太太早就不满,七爷能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等新人门,他也会这样她吗?也会指她写字,教导她弹琴吗?逢年过节,是不是也会派人往新人家中送节礼?哪一天她生了病,他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在意?
桌上瓶的木芙蓉过了花期,已然到了开败的时候,菱月忽地开:“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菱月现在和顾七几乎碰不到面。
领的事妈妈扯着嗓门在东厢房的大门吆喝:“手脚都麻利!三天后可就要办喜事了!今个儿必须把整个屋给打扫来!必须打扫得净净的,一粒灰也不能有!不完谁也别想回去睡觉,都听见没有……”
初时,两个丫鬟还只当这是菱月的伤心之语。不成想,好像一语成谶了似的,七爷果真没有再过面,莫说是西厢房,就连梨白院都没有踏足过。
那一日,菱月说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菱月对铃铛的话置若罔闻,她上前支开窗,托着掌心的红纸屑伸手去,任由秋风从掌心里把红纸屑落开去。
绿波担心:“七爷都几天没来了。不怎么说,姨娘也不该这时候跟七爷闹别扭,不然岂不是白白把七爷给推远了?”
原本听说府上办了喜事,老太太的气比以往好些,可是等菱月见到老太太,却发现老太太越发消瘦了,就好像一朵开败的花,慢慢地瘪了去。
俩丫鬟都深不安,竭力劝说菱月主动一些,给七爷带去一句什么话,或者捎去一个什么东西,便是之前闹过什么不愉快,七爷念在之前的意上,也心了。
,大门敞开,人,使的丫鬟婆在往外抬旧家,其他人手里拿着抹布等开始打扫屋。
新姨娘云红如今也时常来探望老太太,老太太对她也很和气。
铃铛沏茶回来,闻言也:“要我说,只要七爷依旧姨娘,别说来一个新人,就是来上三个四个五个,也夺不去姨娘的风,姨娘很不必怕她。”
去秋来,恍惚间好像经过了一个轮回。
一连多少日,连个信都没有,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菱月沉默不语。
第四日,纳妾礼如期举行,一抬花轿从侧门给接院里,院里闹了半日,鞭炮放了有几十挂,秋风阵阵,一小片红纸屑不知怎么给西厢房里,菱月拾起来,托在掌心里呆呆看着。
一次菱月来得不巧,云红先一步
心钝痛,这一刻,菱月恍惚有种失去一切的可怕觉。
难得的是菱月这老太太也没有落,派人给菱月送来许多滋补之,叮嘱她好好保养。
菱月又开始每日去陪伴老太太。
铃铛也称是。
回廊,梧桐树树影斑驳,在主仆三人上洒落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