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隔着帘，菱月听见云红细声细气地回答老太太的话，说七爷待她很好。

        菱月忙避了去。

        深秋已至，深秋的京城一向凛冽，瑟瑟的秋风秃了枝丫，也痛了人的睛。

        仿佛只是眨的工夫，冬天就到了，顾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彼时菱月正在荣怡堂里，丫鬟时把药端来，老太太这几个月吃多了苦药，如今很不耐烦这个，菱月好容易哄老太太喝，又有丫鬟端来盐渍梅给老太太甜嘴。

        云红也来探望老太太，她从屋外来，一见这盐渍梅就笑：“这东西看着怪好吃的，我一见就有些馋了。”

        云红门已有小两个月，待老太太反应过来，一双日渐浑浊的老一就亮起来，老太太激动地问：“莫不是……”

        云红低，害羞地小声：“我上个月……没来，不过我私心想着，总不会这么快就……”

        老太太一叠声地就要让人请大夫去。

        云红忙阻止：“我昨日已经告诉七爷了，七爷已经使人拿了名帖去请大夫，偏赶上今个儿雪，我估摸着，便是今日大夫来不了，明日总会到的。”

        不一时，丫鬟便领了大夫来，说是先去了一趟梨白院，没见到人，又寻到这来。

        待大夫给云红诊过脉，老太太忙问：“如何？”

        大夫拱手笑：“这位娘是脉，娘这是有孕了，恭喜恭喜。”

        老太太一听大喜，当即让人厚赏了大夫，日渐枯瘦的脸上都因此染上一病态的红晕。

        二太太闻讯赶来的时候，老太太正拉着云红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二太太一脸的喜，埋怨云红不该雪天往外跑，“一会儿坐上轿回去，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冻着。”

        菱月脸上带着适宜的笑容，也上前跟云红喜。

        荣怡堂里上上一片喜，主家有这样的喜事，人也少不了要得赏钱，菱月悄悄退了去。

        第二日，见菱月来了，老太太把其他人支了去。

        菱月微笑询问：“您老人家有什么悄悄话要跟我说？”

        老太太人逢喜事神，今日神比往日都好些，她拉着菱月的手说话：“菱丫，你心里不要难过。你还这么年轻，把调养好，以后会有孩的。”

        菱月神平和：“七爷一向待我这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如今七爷好容易要添嗣，我心里只有为七爷兴的。”

        菱月能这么想，老太太很安，拉住菱月的手不住地夸她是个好孩。

        菱月心中早在盘算一件事，如今云红有孕，老太太心里兴，正是开的好时机。

        老太太靠坐在床，菱月慢慢自己的手，在老太太疑惑的目光中在床前跪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