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先生的死亡在这座城市一也不稀奇,大家都心知肚明,洁的人在这座城市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去,因为这里容不一丁纯粹净的宝石。
这都是能预料到的结果,又怎么会为此伤心。
你只觉自己像是在梦一样。
阿帕基再没有说话,你也是。他看起来魂不守舍,你也是。你们站在各自不同的位置,他没有来,你也没有去。嵌在墙的门框低矮,却像是割裂了两个世界。
他走了,一个人。你也没有再见过他。
你还是继续过着普通又平常的日,棕先生给你的钱足够你在这里活个两三年,你试图再找找工作,然而还是无果。
某日,你与邻居分享自己新的披萨,他不经意间提起,听闻那位以前经常来看你的白发警察因为受贿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现在已经服刑了。
你呆呆看着他,嘴里的披萨掉了都不知。
邻居拿纸帮你捡起来,说这种事在那不勒斯很常见,只是阿帕基太倒霉被揭发了,如果没人捞他,他估计就要坐整这三年。
你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等回过神,你就已经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的呆。
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知。
窗外的海声与鸟叫扰得你心乱,你去关上了窗,把窗锁上。
目光虚幻地四张望,你站了坐,坐了又起,又从室友米莉拉买给你的小包里掏自己早已没了电的智能手机,就这么单单拿着,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发呆。
像是只没有归巢的小麻雀,在广袤无生的野路上踯躅徘徊,走走停停。
你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发现自己始终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兜兜转转,仍不过是孑然一。
你是一个外星人。
想要返回自己的咸鱼星,可是承载心灵的飞行已经被人偷走了,你不知该怎么回去。
接来的几个月里,你好像回到了刚穿过来的时候,有浑浑噩噩的,经常犯困。
可能是阳光太好了,又不想和意大利人练习塑料英语,渐渐的,你又闷在了窝里。
你觉得这样好的,缩在自己的乌壳里,没什么烦恼,也没什么忧虑,不社交就不会有烦心事,也不会为别人的事伤心哭泣。
结果才过了小半年,你又遇见了阿帕基。
一开始你都没认他来,只是很困扰地挪动一大堆菜。偶然间瞥见有个瘦瘦的人一直在巷里盯着你,那人穿着莫名其妙的深开长衫,白长发过肩,胡拉碴的,手里还拿着酒瓶,歪歪倒倒地靠在破裂的石墙上,一看就是个落魄醉汉。
你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混混看上了,这可没钱让他抢。
但是因为他那个表有熟,你看了他好一会,才认来他是阿帕基。
没办法,意大利人都长得太像了……亚洲人你都分不清,更别提欧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