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封于修看到后会喜。

        这让于困樵有些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尽量快速地删除这几段，他还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大概就是来拜托唐仁订东西的当天，他对现在监控里的自己没多大兴趣，正准备继续往删除的时候，手指却突然定住。

        想到接来要的行动，唐仁有些犹豫，他不知封于修那样的人被于困樵缠上到底是好是坏，但归结底，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吧？思绪辗转之间他定决心，地询问于困樵是否满意，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唐仁附和着笑了两声，随后捂住了肚，有些浮夸地表演起哎哟肯定是吃坏了怎么肚疼呢，困樵你能不能先帮我删会监控啊，密码是六个9。

        那个叫沈汉的男人对他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香槟的柔花被于困樵在手中，慢慢地撕碎，在他手心染上香气扑鼻的花汁，于困樵默念，习惯，那么这几个月以来，封于修有没有习惯？

        包装贴的用了深黑的纸盒，于困樵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质项圈和闪烁着银光的细细铁链就呈现在他前，项圈是纯黑，挂着银质吊牌，只是吊牌上没有名字，于困樵不释手地左右翻看，而坐在电脑前的唐仁见他这样，撇了撇嘴。

        画面在封于修走店门的那一刻终止，于困樵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去敲唐仁里屋的门，拉开门的唐仁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被于困樵这疯狂模样吓了一大，于困樵

        他想，是有的。

        于困樵看他这模样似乎的确是疼极了，于是只得答应来，见事顺利发展的唐仁憋着笑了里屋，现在换于困樵端坐在电脑跟前删监控了，他起初有不熟练，但很快掌握要领，一段段黑白页面被删除，当然其中也有些限制级画面。

        于困樵推开店门时，唐仁正坐在柜台前用他那台上了岁数的电脑删除之前的监控录像，在这种地方是很常见的事，一年里总有那么一天两天，会有人心血来地来巡查这片早被抛弃的地方，也不排除是为了赚外快的可能，查监控，查店里有没有不该售的东西，严的可怕，就是为了从店家手里捞油。

        唐仁在这混迹许久，早对这里的规矩熟门熟路，于是每个星期总会固定删除一次监控，于困樵知，但从来没碰上过，这次让他看见，倒是个稀罕事。不过于困樵满心满都是自己要的东西，见了面就迫不及待直奔主题，唐仁正忙着跟失灵的鼠标搏斗呢，也不抬地叫他自己去货架上拿。

        他之前委托唐仁订的东西，昨晚唐仁就给他打了电话，说今天可以过来拿，于困樵草草地应付了一顿早饭就了门，他的这种亢奋显得有些病态，但这是于困樵必须要准备好的东西，在封于修回来之前就要准备好，浪狗该如何向回来的主人宣誓忠诚呢？当然要有项圈和狗链。

        懦弱畏缩的浪狗该怎么在这世间摸爬打着活来？无非靠的是天中的锐，察言观的资本，看似漠然的封于修在面对他时，底线曾一退再退，这是否能作为封于修习惯的证明？于困樵低低地笑了，他会回来，封于修会回来的，于困樵发和沈汉一模一样的叹。在他把那束香槟玫瑰果断地扔到垃圾桶里之前，他手底正好数到第十五朵玫瑰。

离开的事通知给他，可那晚又为什么要给他甜？第二种解释就是封于修不愿意面对他，而不愿面对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个影他在纸上画过无数次，也梦过无数次，所以几乎是一现，于困樵就认这是封于修，他看着监控里封于修走来，看着封于修翻看两本漫画，看着封于修和唐仁说话，封于修回来了？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为什么不回到于困樵那里去？为什么他回来，却不来见他？

        于困樵死死地盯着电脑上的黑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