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听没听来。
照理说,我只应该好我分的事,策划婚礼,拿钱走人,我不该对启产生怜悯或者恻隐之心。
但没办法的,人们总会先去同弱者,这大概是人里的本能,当你先为主的对一个人产生同的时候,无论他了什么,当你想起他凄惨可怜的样时,你又总会对他心。
所以当李响离开后,启从房间里来,通红着眶问我能不能帮帮他的时候,我看着他脖颈泛着青紫齿痕的印,最终还是犹豫。
“你要我怎么帮你?帮你逃走吗?”
他说只要我帮他买一张车票。
他要逃去他弟弟所读大学的城市,他给我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纸张皱皱巴巴,似乎被紧紧了很久,启问我能不能再给他弟弟打一通电话,就说让阿盛去火车站接他。鱼摊,房,他都不要了,只要能逃走就好。
可我觉得这样行不通,这也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如果在我跟他交接车票时被安欣或者李响发现了呢?又如果他在火车站就被安欣抓住带回这里,又该怎么办?我试图安他,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能不能再想想。
启慌乱地摇摇,跟我说没时间了,他必须在婚礼之前就走。我明白他不想接受这毫无来由的病态恋,几个月的压抑已经让启不过气,大约就像深海里无法呼的浅鱼。
他绝对不想成为这场荒唐婚礼的主角,再去接受自己即将暗无天日的未来。
说这话时他看我,底有泪。
我或许不该用泪光盈盈去形容一个男人,但启的确有一双很真诚的睛,我之前就注意到他有倒睫,眨时睫就会磨到,溢波澜泪光,于是时时刻刻都显得像在垂泪。
我很难不对他的泪动摇。
于是良久后,我说好,启惊喜地对我笑,说谢谢你,真的不知该怎样谢你才好。但好像我也不是为了他的激,我只是觉得他可怜,甚至我自嘲的想,这是否算一种救风尘?不过我不是救风尘女院,而是救一个男人火坑。
06.-2000
但我最终没有把他救来,我想那也不能算是我的错。
我们约定好的,早晨我去买一张车票,从火车站来就找临近的电话亭打电话,听启说他弟弟的大学即将要放假,所以要趁着启盛回来之前就联系上他,售票挨挨挤挤的,人不少,我排了将近一小时才排上。
离开的时候我从人群里很费劲地才挤去,手里火车票和写着手机号的纸条被我攥得很紧,这东西是不能往袋里放的,毕竟火车站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很可能稍有不慎就有扒手从你袋里赚外快。
电话亭火车站门就有一个,只是排队的人特别多,但临近是否还有我也不清楚,只能憋屈地也等在后面,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从电话亭里来,我正低看着纸条上的手机号,可能是无意吧,他撞到我,车票和纸条就从我手里去。
他没说话,但立刻蹲要帮我捡,我心里还惦记着给启盛打电话的事,也无意与他过多纠缠,伸手要从他那儿拿回车票。
可他没给我。
他把卫衣帽摘来,一张我很熟悉的脸。
我的雇主安欣对我说:“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其实我还是有一骨气的,在安欣把录音笔拿来之前,我始终持这张车票是买给我自己去旅游的。我当然知这借很拙劣,但安欣也没戳穿,或者说他也不屑于戳穿我,他只是拿一支录音笔给我听,我和启的全对话随着电的嘶嘶拉拉声有些失真,但绝对听得很清楚。
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很彩,因为安欣笑了,他又把笔收回去,状似抱歉的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忘记跟你说了,我有在家里放录音笔的习惯。”
“那你要怎么样?辞退我吗?定金收了,东西买了,我不会再把钱退给你们的!而且我还要报警,你们威胁恐吓启!”
但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瞬间醒悟过来,报警有什么意义?我面前就坐了个警察,还是市公安局的。
可安欣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