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窗外雪还在,纷纷扬扬的,将窗外凋零的树枝压了满层霜雪,他背对着张云雷,也始终未敢睡着,张云雷在他旁边,时而翻过书页,良久阎鹤祥佯装睡着翻,悄悄地睁了睛看他,张云雷披了件外衣,低读书,他侧脸很漂亮,睫又长,认真阅读时更有书生气,只有正对上那双睛时,才能看独属于战场上的凌厉。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满溢着的心意会找上他,他并不,只能被称为平凡无奇,但这些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却都发生在了他上。
有人说这是他的幸运,可他觉得这像是诅咒。
最后他在朦朦胧胧的睡着,好像张云雷熄了灯,在他唇角落一吻,迷糊间阎鹤祥好像听到张云雷的声音,但温柔的不像他。
“明日我不在,见不到你,只能今晚说。”
“平安夜快乐。”
05.
第二日阎鹤祥醒来的时候张云雷已经走了,昨夜他竟没有觉得冷,是件稀奇事,其实之前他也没有那么不好,只是这几年,外界的,还有他的自暴自弃,折腾的病了许久,阎鹤祥坐直了慢慢穿衣服,昨天郭麒麟在他上留的痕迹消了不少,也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怖,桌前放了套崭新的衣服,是灰蓝的外衫,质地很好,以金线刺绣云鹤与竹,阎鹤祥看了半晌,试图去寻找自己昨天的衣服,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穿上了这件新衣。
仆人来敲门,给他送早饭,阎鹤祥默不作声地吃,仆人告知他今天会有谁来访,除了每日都要来给他送药的杨九郎,这次还多了个人,孟鹤堂。
听到这名字阎鹤祥难得的顿了顿,随后继续不反应,多亏了这几年的反复磨炼,他已经习惯了对于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不再有任何绪,尽这个人算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吃完了早饭后照例到桌前练字,但写的都是些无意义的东西,起初那几人还将他的字收起来,后来发现他只是漫无目的抄写,也就放着任由他去了。
郭麒麟还曾问他为什么不再写诗,阎鹤祥不答话,偏过去看窗外的花,那一支月季偏瘦,伶仃着,只一朵,孤零零的,在深灰墙上映嶙峋的影,有蝴蝶在花朵上驻足,随后飞走,他看着蝴蝶飞围墙,飞向那一角湛蓝的天空,随后无影无踪。
他曾为自由提笔,书写洒脱不羁,但如今蝴蝶被双手拢住,连翅膀也扑闪不得。
所以何必再写呢,他已不再自由。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深,在阎鹤祥看来甚至毫无缘由,他不明白他们的偏执,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当玩笑,当戏他的胡话,可谁知后来酝酿苦果,开来的花也丑恶。
他也祈求过,他说求求你放过我,张云雷不回答他,杨九郎摇了摇,孟鹤堂笑着问他有哪里不好,郭麒麟,郭麒麟眯起一双睛,咬着牙告诉他,不可能。
所以后来他不再祈求了。
孟鹤堂开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只是不想回看,对方很亲昵的凑过来,蹭在他的脖颈轻轻吐息,阎鹤祥转推了他一,孟鹤堂也就笑着后退一步。
“今天还开心吗?”他问。
阎鹤祥照例不答话,只一双戒备的望着他,孟鹤堂似乎为他这份警惕迷惑,自顾自笑容接话:“看来你今天不太兴?辫儿这边的人哪里照顾的不好吗?也可以去我那里。”
显而易见的,得到了不愉快的反应,阎鹤祥皱起眉摇摇,但孟鹤堂更凑近他,语气像是有些疑惑似的:“怎么不说话了?看起来真的不兴,是早饭不合胃?需要我去替你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