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从中作梗?”
“迟矣!”
“他们不信我就算了,公达也不信我吗?”
荀彧不以为然:“都是装来的。”
“公达,”荀彧前倾,拍了拍荀攸的肩,“唯有家训不可变,唯有忠孝不可变。”
“没什么问题。刚来的时候,我们是觉得他有威胁。现在都大半年过去了,他的为人我们也看到了,大家也没觉得他非死不可。你忽然来这么一,一把我们关系拉开了。对,你是表里如一的正人君,我们都是背后要人命的小人。现在他跟我讲话都战战兢兢、三句一赔笑,这样你满意了?”
“说到底,叔叔已经尽责。若是不喜此人,不与之来往就是了。”
荀彧轻叹:“其实现在,莫说司空,就连我
荀彧笑:“如此说来,倒是彧让司空为难了?”
“你——”荀彧坐到荀攸对面,自顾自地从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品茗片刻,“你话里有话。”
室清香阵阵,正是上好的白茶。主人端着茶杯,随着茗香神游太虚。
荀彧呛了茶,衣袖拭唇。
“攸再冒昧询问,司空对叔叔说了些什么?”
“那……”
荀彧低看了看:“公达的意思是,‘治军当治气’?”
“人都是会变的。一成不变的,那是石。”
“叔叔又怎知那些‘狂妄之态’不是装给你看的?”
“叔叔莫要动怒,攸并非此意。”荀攸赔笑,“方今之时,南有刘表,北有袁绍。司空专注一方,另一方恐要乘机挟持陛。除了董承,陛如今只亲睦左将军,若是有左将军安抚陛,贼人定无可乘之机。”
荀攸微笑:“可能是西凉的朋友从南方带来的。”
“好东西,哪里来的?”
荀彧推了门也不问人,端起案上的小杯一饮而尽,又回味了一会儿。
“前段时间嘉生了小病,本没人看来,只有左将军看来了,带我寻医,还托徐州陈云龙的关系替我请到了华佗先生。我本来还想去谢他,现在也没必要了。”
但意思总是一样的吧?”
“叔叔是来抢什么的?”
“有时候,对错并不重要。”
“再杀不迟。”
荀攸以袖掩唇,轻抿了一:“不敢。”
“西凉朋友带的,不是很多。”
“奉孝,你怎么了?”
“攸的意思是,气大伤。”
“我只是希望他能收敛一,不要再如此狂妄。再说,他的生杀大权也不在我手上。”
“我说的都是实话。”
荀攸指沾茶,在案面上写了个“气”字。
“司空说……”荀彧顿了顿,“刘备是武将,我是文官,经历相异,难免不和。”
荀攸提醒:“叔叔,失礼了。”
“攸以为不难。司空并不想杀此人,心思明显,叔叔何必执着。”
“况且,攸与左将军亦有交,知此人温和恭谨,并无狂妄之举。”
“左将军彬彬有礼。”郭嘉弯了弯唇角,笑得有些苦涩,“不像荀大人,永远都这么冷冰冰的。”
“劳令君惦念,现已痊愈。”郭嘉拱了拱手,“打扰令君了。嘉也就是来抱怨两句,没什么别的意思,失礼之,改天再登门赔罪。”
荀攸摇了摇,笑得温柔。
荀彧品茗不语。
荀彧轻笑:“以前都是我这样提醒你的,如今倒变了。”
“那攸便直言相问,叔叔当真想取左将军命?”
“我看你不与他来往也好,不然连起码的礼貌都快要忘光了。”
“攸只是说司空的想法而已。”
“有什么问题吗?”
荀攸拱手:“侄儿记住了。”
“是,是实话。你的大实话一说,他终于知我们表面得好,背地里都要杀他。”
“和稀泥。”
“行了,公达,我不是来跟你抢茶叶的。”
“是吗?我尝这,象是南方的品种。”
“近日来,司空的心思真是越发难以揣测了。”
“司空重,前失张邈,昨失陈,如今又要与袁绍决战,难免心慈手。你是谋主,应知何为对、何为错。”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外人来指责我的不是,了奇了。”
“现病如何?”
荀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