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程昱一怒剑，剑刃紧贴刘备颈边，“我可不像别人那么好糊！你要是说不是谁说的，我现在就杀了你！”

        荀彧摇，握住程昱手腕：“仲德，听他说完。”

        刘备低扫视剑锋，语气愈发恭谦：“程尚书勿恼，小人嚼之言，曹公本不信，当即撕毁。”说着，从怀中掏两团皱的纸片，抵着剑刃走近，剑锋割破衣领，程昱稍稍移剑。待刘备将信递上，程昱只手接过纸片，只看了两行，便怒而收剑，“这个混账！不过平时与他有些争执，竟然诬陷于我！我去找他！”

        “我——”

        刘备率先打破沉默：“若是令君无他事，容备先行告退。”

        “但愿过段时间你还能这么想。”

        刘备沉默片刻，扬唇：“程尚书刚胆忠直，遭小人构陷，备颇觉……不忍。”

        “烦劳先生通报，说备有急事，不可耽搁。”

        “废话，不然你当他是什么？”

        程昱不耐烦：“我与阁无私事，能说我听的话，荀大人都听得。”

        “……”

        “哼。”程昱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令君，我看你这么为难，要不我给你支个招，你脆就……”

        荀彧苦笑。

        程昱门时，刘备忽：“备不愿引火烧，还请程尚书勿要透消息来源。”

        程昱似笑非笑。

        “我还没动手呢，瞧你心疼那样！”

        程昱收剑回鞘：“我是说，你要是真有把握，就把他看好，让他少接近司空。若是司空责备，我和荀攸都会站来，也不至于你一人担责。”

        荀彧尚未接话，便听得门外小厮声：“刘将军，程大人正在会客，你不能去！”

        “左将军有何急事？”

        刘备微微：“备听说……程尚书要反叛曹公？”

        荀彧沉默。

        二人对视一，皆是一惊。

        荀彧脸发青。

        程昱继续：“这三年走得这么艰难，要不是靠你我撑着，司空他早就崩溃了。看就要与袁绍决战，司空心里还是不自信，但他不跟我们说了，自己咬牙撑着。”又轻笑，“哎，你没觉得他这样有像谁？”

        程昱微微拉长的尾音，在荀彧耳中，渐渐和另一声线重叠，带着沙哑，混着几分嘲笑意，化作一个音上挑，撩动整副琴弦……

        刘备看了荀彧，语调略微上扬：“多谢？”

        “等等，我送你去。”

        “备谨记程先生教诲。”

        程昱走后，二人谁都没有动，咫尺相望，犹隔天涯。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剧，相似的对白，再一次上演，只是这一次与自己已无系。荀彧忽然觉得刘备的眉变得无比陌生，自己象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从初遇那一天开始，一切一切，都像一个心布置的局，一句台词，一个动作，一个表，全有安排，却无真心。

        “不忍？”程昱语气古怪，“好你自己吧，程某人还没有沦落到你来可怜的地步。”

        程昱驻足，不解：“既然你怕引火烧，为什么要帮我？”

        荀彧懊恼扶额：“你别学他，我晕。”

        荀彧哑然。

        刘备面沉静，一语不发。

        刘备静静看着荀彧。

        荀彧慌乱站起：“你开什么玩笑，他毕竟是个将军！”

        程昱扬声：“让他来！”

        “刘备，你该谢荀令君，要不是看他的面，你已经没命了。”

        程昱比划得光亮的剑：“别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一件事，我永远是站在司空后的。谁要是敢伤害司空，我程昱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不太，而刘备刚好相反。”

        “仲德，现在动手，司空和陛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那不是正好，互相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