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雨在灯拉成银白的雨丝,淅淅沥沥,雨打在肤上,凉凉的。
渐渐的,你的视野里只余灯泡撒的这束光,以及在光束辗转难眠、接连不断的雨丝。
如果雨能睡着,它就不会再了。若是天能睡着,它就不会再泪了。
耳畔是雨滴肆意的倾打,渐渐地,它愈愈大。
它得大不大都无甚区别,它只是雨,仅此而已。
手机又响起,它接连地响,你不想接,不想听,随它如何震动、摔在地上,它被浸泡了雨,你也不。
你不想。
衣竭染于空气,而空气浸泡在里。
睛里只有光的雨,耳里也是。雨幕能隔绝外界你不想听不想看的整个世界,它为你建立一座自己的城,这里仅有你自己。
你想起这手机很贵,手摸向地面,把它找回,用衣服给它,再卷还没湿透的衣摆里。
鱼适应雨。雨才是鱼的家。
你喜淋雨,的泽中有它独有的沉静,任何的躁虑都会在这里消失,被净化。
雨在抚摸你,那在白光的丝线让你恍神间想起一个熟悉的人,他也同样有这一雪白的长发。
那是谁?萨菲罗斯?格里菲斯?……
阿帕基。
雷欧·阿帕基。
一个和雷欧奥特曼同名的人,你渐渐回忆起与他的过往。
好像是在打开心的门,很模糊,它们被埋在很深的地方,你需要用自己的手去挖、去使劲挖,才能把他真正从深埋的地方挖来。
只有一个模糊的影,白的发,形瘦瘦,嘴唇上涂着诡绮的紫,大晚上的,看到只会觉得那是一只缥缈不散的鬼。
他好像确实是一只鬼。
你在黑暗中睁着,雨打瞳仁里,你又闭上。思来想去,好像找不到他自己的事。
阿帕基的人生像是一个秘密。
不是说他自己是个秘密,而是他在你的世界中,存在得像个秘密。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块背景板,你与棕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你与他在一起,他也沉默得溶于这周围的背景。
除了他从一个警察变为一个黑帮,你对他一无所知。他噤,他缄默,连他的呼都是轻的,你听不见他的脚步,见不到他来,也见不到他离开。
他留的只有一笔钱,烙一段糊不清的记忆,一句从别人中听得的不明所以的誓言。
你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他又是怎么想的,他只自顾自地自己的事,把他认为你需要的全都丢给你。
但他从没问过你,你想不想要。
你或许是真的需要,但你又是真的不想要。
他该死的就是一个秘密,只存在于你的世界里。
“——!”
你听见有人在喊你。
那声音穿透雨幕,把你从错杂凌乱的思绪中捞,尽你并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