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有时却也梦到他们不同的结局,背而驰,形同陌路,启手上染血,他还执着地想劝他回,启却告诉他:“安欣,你别救我了,我不值得。”
梦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被很多东西消磨殆尽,权利、金钱、正义、无休止的贪,最后定格在坠落,救护车的呼啸,启怀抱自己弟弟的背影,白西装浸透血迹,启抬起,在泪模糊里与安欣对视一。
他们彼此都知,那唯一一丁相的可能都没有了。
但安欣仍旧在追逐,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是为什么了,最后启狱伏法,安欣包了饺去看他,看他一吃,最后轻轻问:“安欣,如果还能回到过去,你还会给我送饺吗?”
“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安欣将那三个字生生嚼碎,再咽回肚里。
睡梦里的他被乐声惊醒,上一层冷汗,仍在隐隐作痛,但是好受些了,安欣无不庆幸的想,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还好,只是梦吧?
他起床拿外套,准备给待在院里的启送过去,打开衣柜时却看到里面放的木盒,安欣看着木盒笑了笑,那里面是启送给他的玻璃弹珠,被安欣调侃是定信,估计是启之前拿来过,随手搁到了这里。
他将衣服搭在胳膊上,准备拿着木盒去给启看看。
院里放的似乎是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那一节,唱腔婉转,带些幽怨。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那牡丹虽好,他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安欣慢慢地走过去,他想说启你看,这不是你当年送我的玻璃弹珠吗?还有,我给你拿了件外套,这两天雨,你别再被冻到,了冒可就不好了。
启本是在看书的,现代诗歌节选,他翻过一页,指尖在题目上,在安欣想要开说话之前,他忽然轻声:“安欣,你的梦是不是该醒了?”
那是西贝的《路人》
不必怀有敌意,你所有心计,
我都当是你对我的心意。
我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
你治好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
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喜,
透支了我生命全的储蓄。
安欣愣住,一时竟慌张起来,他语无次启你怎么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好温柔:“安欣,你知的,你不能再睡了,梦总是要醒的。”
耳边响起的是机械仪的声音,滴――滴――滴,一声接着一声。
安欣伸手,他要抓启的手,却扑了个空,不知何时,启离他好远,遥遥的在天地之间,对他微笑,神澄澈:“安欣,谢谢你。”
“再见。”启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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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睁开睛,前是纯白的天花板。
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气味非常刺鼻,他尝试着动了动,但只要一动,就剧烈的疼,旁边的仪在工作,想来他听到的滴滴声就是这个。
这一场梦,竟是整整了二十年。
他想起来了。
在启执行死刑后,安欣好似再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他浑浑噩噩,明明面上平静无波,实则里早就变成空壳,他执行任务时也变得鲁莽起来,有人劝他,说他这是不要命了,安欣却摇摇,从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