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开始试图和须佐之男保持距离。
那是沧海之源最茂盛的一颗巨树,枝桠肆意地遮盖了目光所及的大片天空,当荒靠近时,熟悉的琥珀香前所未有地烈,爆发式地倾泻而。
分化后的第二别需要近距离观察才能确认――如今看这阵仗,大概率会是坤泽。
风毫不意外地从指中鱼贯而,却独留少年神使飘摇不定的心。
但现在有一个更糟糕的况。
荒假装在研究随扯来的树叶,实际余光一直在看须佐之男。小孩的表可怜极了,湿的眸受伤地盯着这边。荒突然的冷遇如同当一棒,小黄金兽晕晕乎乎的理不清缘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太年幼了,还不知困扰着荒的并非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事,只能不断地、日复一日地试图接近他的友人,就像最开始那样,就像荒刚降落在海边那样。
这孩提前分化了。
以往总是像条金尾巴似的小孩仿佛一瞬间人间蒸发了。没有那摄人心魄的琥珀香,荒的神智总算得以息。然而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后,少年神使暗自庆幸之余,却又不住地开始担忧。
那极微弱的琥珀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气,微妙地飘过同样青涩的天乾的鼻尖,勾动着荒那本就格外脆弱的心弦,诡异的在中翻涌。
“荒,你到底怎么了呀?”须佐之男趴着,茸茸的脑袋枕着胳膊,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揪着快被秃一块的草地,担忧地看着荒,轻声,“抓鱼不去,狩猎不去,晚上连星星都不看了……你是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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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像没听见似的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死死抓住臂膀。
须佐之男正在那放松地蜷安睡,柔的金发垫在脑侧,小小的嘴唇微微张开。小黄金兽一向锐的听觉此时好像失了灵,直到荒已经走到他边跪坐来,都始终没有醒来,仿佛完全沉浸在好的梦中。
于是荒拖着从未如此沉重过的,踩着花谨慎地往树走去。
这很奇怪。不仅是荒这么认为,须佐之男也为此到迷茫。小黄金兽总是试图用各种理由接近自己,有时是带着新鲜采摘的果,有时是提着一篮大概率毒的蘑菇。小小的谨慎地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坐,撑着伸长了脖想要确认他的表,明亮的眸里写满了想要接近的渴求,却又害怕得自己再次离开,于是始终忍着只是望着。
荒突然就红了脸,茫然惊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尖,想不通这突如其来的悸动究竟师何名,只能逃也似地离开了原地。
如雨后笋般接连浮现,无论他怎样忍耐,如何压制,都像附骨之疽一般,始终纠缠不休。
须佐之男就像嗅不到空气中那越发郁又急躁的雪松香似的,每一天都试着离荒近一些,再近一些,看着对方总是逃避似的背对自己,偶尔侧过看他一,却又立如电般浑一抖,盖弥彰地望向别。
镇墓兽似乎看了他的坐立不安,一边着爪,一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但荒并未放心,反而因为须佐之男周萦绕着郁到了极的信香,表变得格外严峻。
“那小金今一整天都躺在那樱树偷懒呢。”迎着荒那不加掩饰的欣喜目光,这只自小和须佐之男推心置腹的神兽慵懒地打了个,被上纠缠着青绿的草叶,埋怨,“也不知在什么……喂!你去把他叫起来,不然今天大家的晚饭都没着落了。”
每当这时少年神使几乎就要耐不住心中的渴求,走投无路之,他只能像应激了一般突然站起,然后在须佐之男惊讶的呼唤声里,踉踉跄跄地往远跑去。
……而不知是否为幸事,这一天的到来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
那听了无数遍的嗓音,从未像现在这般甜腻动人,如同烘焙完的油糕,拆开了包装的果糖,恰到好地被放在了饿死鬼面前。荒痛苦地忍耐着自腹中汹涌而上的烈,咬紧了牙关,宝蓝的眸沉郁地垂。
须佐之男就蜷缩在着铺满落花的杂草中,樱树的阴影如同一张巨大的捕网,将他严密地笼罩着;枝叶是那样紧凑,连片阻挡了绝大分阳光,让他看起来如同牢笼里的诱饵,安静地等待着猎上门。
须佐之男今天没有现。
明明远未到成熟的年纪,不知是因为什么,导致他突然被迫面对这提前了数年的痛苦,只不过幸亏是在睡觉时开始的分化,一时半会须佐之男还不用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窘态。
大猫懒散地趴在草地上,荒竟然从那张布满长的脸上看了几分不耐。镇墓兽的话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安,但还是谢地冲对方笑了笑,急忙往樱树那边跑去。
荒是个天乾――并且没有经过结合。
荒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锁定那显的金发,看着它的主人在自由的海风中衣摆翩飞,细长的飘带上起舞,底白皙的肤;那纤瘦修长的手臂经常畅快地伸展开,像是要把风都捕捉一般,张大了十指,形成两面漏百的小网。
荒逐渐放慢了脚步。空气中越发郁的琥珀香带着细微的甜腻,一把巨锤似的不断重击荒的意志,少年神使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抑制住那莫名的冲动。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离开,但须佐之男的状态显然并不正常,他更应该先确保对方的安全。
那颗懵懂又青涩的心便在这过早到来的望漩涡中不断挣扎,急切地等待着那能托起他的浮木。
几乎是意
若有似无的琥珀香如同一只柔媚的鬼手,试图勾着他的巴转去看看后的须佐之男――他的友人那么幼小,又那么纤瘦,浑散发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香甜气味,是只有半块的糕糖果,恐怕就算整个吞吃去,天乾也壑难填。